从科幻小说到百亿美元产业:马斯克的大脑芯片对人类思想下手了

马斯克的神经技术初创公司Neuralink自2016年创立以来一直致力于将嵌入颅骨的大脑芯片植入人类。经过多年在动物实验对象身上的测试，去年12月，马斯克宣布公司计划在六个月内启动人类试验。虽然这不是他第一次提到试验即将进行，但在去年9月，Neuralink开始招募人类试验的参与者，如今数千人表示对马斯克的大脑植入技术感兴趣。

• Neuralink的目标是将大脑信号转化为数字输出，使人们能够通过思考来实现各种操作。

• 脑机接口技术并不局限于Neuralink，还有其他研究团队在研究用于实现人脑与外部计算机直接通信的系统，包括恢复感觉和控制假肢等应用。

• Grand View Research在2021年预估全球大脑植入物市场价值为49亿美元，其他公司预测到2030年这一数字可能翻倍。

• 随着BCIs行业的增长，伦理问题变得更加紧迫，特别是在将BCIs用于非医疗用途时，需权衡风险与收益。

Neuralink已经花费了超过半个世纪的时间来研究如何将大脑信号转化为数字输出，想象一下只需思考就能移动光标、发送短信或在文字处理器中输入文字。虽然最初的重点是医疗应用，比如帮助瘫痪患者进行交流，但马斯克的抱负是将Neuralink的芯片推广至大众，正如他所说，“将一个Fitbit（智能健康追踪设备）放入你的颅骨”。

马斯克的公司不是唯一一个在研究脑机接口或用于实现人脑与外部计算机直接通信系统的团体。其他研究人员一直在研究如何利用脑机接口来恢复失去的感觉和控制假肢，以及其他应用。

Neuralink目前的重点是让四肢瘫痪的人

能够用思想控制他们的电脑和移动设备

虽然这些技术仍处于起步阶段，但已经存在足够长的时间，让研究人员逐渐了解神经植入物与我们的大脑如何相互作用。正如宾夕法尼亚大学医学伦理与卫生政策系助理教授Anna Wexler所说：“它当然会引起变化。问题是它引起了什么样的变化，以及这些变化有多重要？”

干预人脑的精密操作是一项棘手的任务，其效果并不总是理想的。使用脑机接口的人可能会感到对设备有深刻的依赖，或者感觉自己的自我意识已经改变。在人们排队等着在大脑中植入芯片之前，重要的是要面对这些危险和前所未有的伦理陷阱。

从科幻小说到百亿美元产业

在1974年的电影《终端人》中，一名男子接受了侵入性的大脑植入手术，以帮助控制他的癫痫发作。尽管手术最初似乎成功了，但当芯片长时间暴露后，他却陷入了精神失常的暴走状态。通常情况下，在科幻电影中，一位科学家在故事初期就通过将这些植入物与20世纪40年代和50年代的脑叶切除手术进行比较，来警告这场灾难。

虽然人类尚未制造出能实现火星任务或能令人信服的仿生人，但脑机接口可能是唯一一项在某些情况下甚至超越了早期科幻描述的技术。全球已有超过20万人使用某种类型的脑机接口，主要用于医疗目的。也许最为人熟知的应用案例是人工耳蜗植入，它使聋人在某种程度上能够听到声音。

帮助帕金森病患者的脑机接口

另一个杰出的应用案例是癫痫发作预防：现有设备可以监测大脑信号活动，预测癫痫发作并警告患者，以便他们避免某些活动或服用预防性药物。一些研究人员提出的系统不仅可以检测，还可以通过电刺激来预防癫痫发作，几乎与《终端人》中描述的机制一模一样。用于帕金森病、抑郁症、强迫症和癫痫患者的植入物已经进行了多年的人体试验。

最近人工智能和神经探测材料的改进使这些设备变得侵入性更少，也更具可扩展性，这自然吸引了一波私人和军事资金。Paradromics、Blackrock Neurotech和Synchron只是一些受风险投资支持的竞争对手，他们正在研发为瘫痪患者设计的设备。去年11月，一家名为Science的初创公司发布了一个用于治疗失明的生物电接口概念。去年9月，Magnus Medical用于治疗重度抑郁症的有针对性的脑刺激疗法获得了美国食药局批准。与此同时，Neuralink长期以来一直备受夸大的承诺困扰——例如未能按时交付，并据报道引发了对违反动物福利的指控的联邦调查。

目前，脑机接口受限于医疗领域，但已经有大量非医疗用途的提议。2018年发布的研究描述了参与者使用脑机接口与Android平板电脑上的众多应用程序进行交互，包括只需通过想象相关的动作就能打字、发送消息和进行搜索。

更具有推测性的应用包括玩视频游戏、操作虚拟现实，甚至直接接收数据输入，如短信或视频，绕过了显示器的需求。这些可能听起来像科幻，但实际上，我们已经达到了文化和伦理障碍开始超越技术障碍的阶段。市场情报公司Grand View Research在2021年预估全球大脑植入物市场价值为49亿美元，其他公司预测到2030年这一数字可能翻倍。

机器对人类思想下手了？

尽管尚未有确认的由脑机接口（BCIs）引发的与《终端人》相似的暴力暴行案例，但有令人信服的证据表明，这些设备可能会引发超出其预期应用范围的认知变化。

其中一些变化是积极的。宾夕法尼亚大学哲学教授Anna Wexler采访了正在接受深部脑刺激治疗的帕金森病患者，该治疗方法涉及植入薄金属导线，向大脑发送电脉冲以减轻运动症状。她表示：“许多人感到这种疾病在某种程度上剥夺了他们的自我。”在这些情况下，BCIs通过帮助治疗潜在疾病，帮助这些人回归自我。

一位患者说：“我开始思考什么是我，什么是抑郁，什么是刺激器。”在2022年底的一次类似研究讲座中，神经心理学家Cynthia Kubu描述了她采访的患者中出现的加强的控制感和自主性。

Cynthia Kubu所做的“深层脑刺激增强控制力

并恢复有价值的人格特征”研究

但并非所有研究人员发现的变化都是有益的。在与接受BCIs的人的访谈中，塔斯马尼亚大学哲学教授Frederic Gilbert注意到了一些奇怪的影响。Gilbert教授专门研究应用神经伦理学。“人格、身份、行动、真实性、自主性和自我——这些都是非常紧凑、模糊和不透明的维度。”他说：“没有人真正能够达成对它们的共识，但我们已经看到了一些明显是BCIs引发的性格或性别表达的变化。”

在Frederic Gilbert的众多访谈研究中，患者报告称，他们感到不认识自己，或者通常在研究中被称为“疏离”。一些人表达了拥有与植入物无关的新能力的感觉。比如一位五十多岁的女性，她试图独自抬起一张台球桌时伤到了自己。Gilbert说：“这导致了极端情况，甚至包括自杀尝试。”

对于那些使用BCIs来帮助应对重大医疗限制的人来说，治疗具有积极的心理影响是有道理的。但在考虑用于普遍使用的脑芯片时，人们更关注其负面影响。

大脑中的智能手机

随着技术的改进，我们离马斯克所说的“颅内佩戴Fitbit”的愿景越来越近，但更有理由保持谨慎。毕竟，如果人们容易对手机上瘾，那么如果将手机直接连接到你的大脑，它可能会变得更令人上瘾。

Frederic Gilbert曾采访过一位患者，这位患者出现了一种“决策瘫痪”——如果不首先咨询显示大脑活动的设备，他感觉自己不能外出或决定吃什么。Frederic Gilbert表示：“拥有一个完成决策的设备没有问题，但最后，这个设备在决策中代替了人，把人排除在外。”

有时，患者可能会过于依赖他们的设备，感觉没有设备就无法正常生活。Gilbert遇到了许多研究参与者，当支持设备丢失或被取出时，他们陷入了抑郁，通常是因为某项试验到期或经费耗尽。一位接受了检测癫痫活动迹象设备的匿名研究参与者在一次采访中说：“你渐渐地习惯了它，它变成了我。”

这种依赖性进一步复杂化了BCIs的金融支持和维护问题，通常需要侵入性的脑部手术来移除和再植入它们。由于BCIs仍然主要处于试验阶段，缺乏普遍的标准或稳定的财政支持，许多设备可能会突然失去资金支持。早期采用者可能会因供应链问题、硬件更新或公司破产而受到自我感觉的干扰。

此外，还存在隐私问题，涉及到计算机获取个人的脑波。Frederic Gilbert说：“例如，如果你得到一个设备来帮助你移动假肢，那么这个设备将捕捉到你不希望被外部知晓的其他噪音源。有很多背景噪音，它们会被解密和转化，并存储在云端的某个地方。通过研究你的脑波，有人可能会获得大量信息，如果黑客成功访问你的数据，他们可以在某种意义上通过寻找特定的脑信号活动来‘读懂’你的思维。”

Sychron的脑机接口——破译大脑的神经代码

并找到恢复控制数字设备的运动意图的新方法

尽管我们离马斯克等人预言的电子互联大脑的赛博格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该行业的迅猛增长增加了曾经局限于科幻小说的伦理考虑的紧迫性。

如果一个大脑芯片可以改变你个性的关键部分，公司不应急于将它们植入人的大脑。宾大学哲学教授Anna Wexler表示，虽然行业中的大多数人对将BCIs用作消费产品并不那么开放，但他们仍然认为这有可能发生。如果真的发生了，她说：“整个风险与效益的权衡会发生变化。”

脑机接口将继续改变我们的思维方式和行为范式，而这只是人类探索未来前沿的一步。但只有在坚守伦理原则的谨慎前提下，脑机接口才能真正成为人类未来和医学革命的重要一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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