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索取,吃饭还连在一起

疯狂索取,吃饭还连在一起

时宴就跟在她身后,脚步不紧不慢。


前面的女人走得很快,垂着脑袋,一言不发。


几秒后,时宴站住不动了,甚至就那么抱着双臂看她要怎么办。


“郑书意,你不知道你房间在哪里?”

 文学


连方向都能走错。


果然,郑书意一顿,又掉头朝他走来。


依然是那样埋着头的样子,而且看那架势,似乎好像当眼前的人不存在似的。


直到几乎要擦肩而过了,她还是那副样子。


时宴平静地看着她“目中无人”地越过自己,终于不耐烦地伸手拉住她。


“你到底在干什么?”


两人一个朝北,一个朝南,错肩站着,时宴扭头注视着郑书意僵硬的侧脸。


“我在想事情。”


郑书意看着面前走廊尽头大开的窗户,面无表情地说。


时宴:“嗯?”


郑书意眼珠子转了转,然后慢吞吞地退到时宴面前。


“我在想,你刚刚是亲了我吗?”


时宴:“……”


他抬了抬眉梢。


郑书意:“我不是在做梦吧?太不真实了!”


时宴:“……”


郑书意垫脚,“你再来一下?”


“……”


一阵穿堂风迎面而来,很凉,也有一些暂时醒酒的作用。


果然。


这个作天作地还作诗的女人不能用正常的逻辑去探究她到底在想什么。


郑书意见他不说话,开始变本加厉,扯住他的袖子晃。


“我刚刚没感觉到,再来一次?”


“考试都有补考的机会呢。”


“我申请补考。”


片刻后,时宴拎住她的袖子,扯开,然后摁住她的肩膀,迫使她左转。


“回去睡觉。”


人被推到门前,房卡也被他直接从她外套包里掏出来,刷卡开门,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郑书意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直到时宴要从外面关门的时候,他自然放轻了力度,郑书意便乘机扒拉住门,歪着头,可怜巴巴地仰着脸,“真的不再来一次吗?我真的什么都没感觉到。”


时宴没什么表情,把她的手指一根根掰开,然后毫不犹豫地关上门。


“啪嗒”一声,清脆的锁扣。


门里门外,气氛都骤变。


郑书意全身力气散尽,脸上的表情都消失,要背靠着门才能以支撑自己站立,目光无神地看着对面的墙壁。


门外,时宴盯着这扇门,许久才离去。


这一晚,郑书意在酒店浴缸里泡了很久,试图把心里的慌张全都稀释掉。


不能慌,这个时候要是慌了,一切就都脱轨了。


明明她才该是主导这一切的人。


怎么感觉,她边被动了呢……


直到水凉了,郑书意才缓缓起身,披着浴巾走出来,落下一地逶迤的水渍。



克伦彻论坛第一天上午有两场会议,分别是九点至十点的“源于股市的金融风险传染”与十点半至十一点半的“产业合作新愿景。”


早上,郑书意的闹钟和酒店的叫醒服务同时响起。


她撑着床坐起来,头有些疼,走到浴室看了一眼自己的脸。


果然不出她预料,黑眼圈重得像熊猫。


幸好她本次出行带上了全套的化妆品。


只是到底她还是比约定的时间晚出来了几分钟。


时宴站在她房间门口,看了眼腕表,无奈地敲了敲门。


这一点无奈,倒不是因为郑书意迟了一会儿,而是他隐隐觉得,找这个架势下去,指不定郑书意这两天又要搞什么新花样出来。


郑家书意别的本事没有,在花式作这一点上,绝对不是一般人能招架的。


里面的人没回应,时宴只好给她打电话。


但是刚刚拨通,门就开了。


眼前的人穿着白色衬衫,米色铅笔裙,手里拿着外套,头发别在耳后,打理得一丝不苟。


妆容得体,神色自然。


想起她昨晚那副“索吻”的样子,时宴还有些不习惯。


甚至感觉她又在憋什么大招。


然而直到两人少了车,郑书意也安安分分的,规矩地坐在一旁,端庄地像是教科书一般的女主播。


说是正常,也哪儿哪儿都透露着不正常。


“吃过早饭了吗?”


时宴问。


郑书意点头:“吃过了,你呢?”


时宴看了她一眼,“嗯。”


她笑了笑,继续平视前方。


然后悄悄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嗯,就这样稳住,我可以,我才是主导者。


汽车平稳地朝会场开去。


几分钟后,郑书意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有人在群里艾特她。


这个群叫做“江城金融记者圈”,不是工作群,而是一些同行私底下拉的,目的是为了促进圈子里的交流互助。


里面有郑书意这样的杂志记者,也有电视台记者和新媒体记者。


江城财经频道-师航:@财经周刊-郑书意你在抚城吗?我刚刚是不是看见你了?就奥克斯丽酒店门口,穿驼色外套的是你吧?


江城财经频道-师航:你这次也来参会?


郑书意看了一眼,没打算回,就当没看见,反正消息很快也就被群里顶上去了。


可是孔楠也在这个群里,她看见了之后,立刻给郑书意发了一条私聊语音。


郑书意偷瞄时宴一眼,见他注意力没在自己这边,才把手机放到耳边,按下了播放键。


下一秒,车内音响突然冒出孔楠那极具辨识度的声音。


“你怎么去抚城了?参会?你不是说你跟你爸爸一起吗?”


郑书意:“……”


这句话一字一字蹦出来,在安静的车里显得无比清晰。


郑书意的手机僵在耳边。


那一瞬间,她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怎么、可能、在、车里、公放呢?


可是时宴的反应打消了她的一丝侥幸。


他偏过头,眯了眯眼睛。


“和爸爸一起?”


郑书意沉默。


前排的司机咳了一声,她才想起,昨晚来的时候她嫌司机放的音乐不好听,用自己的手机连了蓝牙。


所以她刚刚一上车,蓝牙就自动连上了。


郑书意:“……”


时宴抬手,撑在她背后的靠椅上。


“跟我一起出门,很见不得人?”


郑书意憋着不让自己慌乱:“不是……”


“哦,这样……”时宴似乎懂了,点了点头,“原来你有这种情趣。”


郑书意扭头,“什么情趣?”


时宴平视前方,轻轻吐出几个字。


“原来你喜欢叫爸爸。”


他还点了点头,似乎是接受这种“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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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书意:“……”


此后一路,郑书意不想安分也得安分。


不然她怀疑时宴真有可能把她抵住让她叫“爸爸”。



和时宴一起参加克伦彻论坛的好处很明显。


作为每年交几十万欧元的战略合作伙伴,比每年几万欧元会费的普通会员得到更多优待。


坐在第一排,台上主持人和四位嘉宾侃侃而谈,话题一个接一个,时不时引起台下观众的掌声。


才第一场,气氛就已经高涨。


身旁的郑书意却很安静,目光专注地看着台上的人,时不时若有所思,连时宴看了她几次都没发现。


时宴不知自己这会儿是觉得有些奇怪,还是有些不习惯。


自昨晚那件事之后,他觉得郑书意经此,有怎样浮夸的表现都是正常的。


但绝不是这样地安分守己。


她一天天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直到第一场会议进行到尾声,身边的人终于开始蠢蠢欲动了。


这种细微的动作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可是在时宴的余光里,她的所有异动都尽收眼底。


一会儿理理裙子,一会儿掖一下衣服。


一会儿交换腿交叠的位置,一会儿又往他那边瞟。


手指还在扶手上轻轻地抠,似乎想说什么,又一直憋着。


时宴突然握住她的手,摁在扶手上,低声道:“你又想做什么?”


郑书意小小地挣扎了一下,手没抽回来,便支支吾吾地说:“这一场结束后,我想回酒店。”


两人交头细语。


“怎么了?”


“没怎么……”


时宴深深地睇她一眼。


又开始了。


果然没那么安分。


可她不说,脸颊又憋得有些红,时宴只好随她。


“回去后跟我说一声。”


郑书意点了点头。


这一场会议结束,她立刻悄然离场。


还好会场离酒店不远,不到二十分钟,她便回了房间,并且给前台打电话要了点东西。


匆匆去洗漱间换了内裤和棉条,郑书意倒上床的那一刻,一阵天旋地转,小腹的绞痛像爆发的火山,一股脑蹿至全身。


她蹬掉鞋子,死死抱着枕头,慢慢蜷缩到床边一角。



十一点半,第二场会议准时结束。


时宴刚起身,还没走出会场,便被这一场的主持人叫住。


这位是某财经电视台的主持人,和时宴有过几次交集,此刻是要邀约共进午餐的。

时宴应下了,主持人看了他四周一眼,又问:“和您一起来的那位小姐来吗?”


其实刚刚在台上,他便看见时宴和郑书意窃窃私语,行为亲密,多半是那种关系。


却又想,万一不是呢?那岂不是尴尬了。


“有些不舒服,已经回酒店了,她娇气得很,应该来不了。”


看时宴说这话的语气及神态,主持人懂了,点头道:“那等下次有机会吧,我看她对今天的话题挺感兴趣的。”


时宴随口“嗯”了一声。


随后,他和陈盛一同走出去,看了眼手机,郑书意那边没有动静。


他打了个电话过去,也没人接。


“去问问酒店。”时宴吩咐陈盛,“她怎么回事?”


不用时宴具体说这个“她”是谁,陈盛便把一切办得妥妥当当。


几分钟后,陈盛说:“回酒店了,找前台要了一盒止痛药。”


“止痛药?”


时宴看了眼腕表,又说,“中午的饭局你代替我去。”


陈盛点了点头。


但心里却有些无语。


怎么又是他。


他其实也想回酒店休息。



时宴站到郑书意房间门口时,正要抬手敲门,却顿了顿。


从会场到酒店的距离太近,近到他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怎么就二话不说回来了。


僵了片刻,时宴垂下手,转而拿出手机。


铃声响了很久,直到自动挂断,时宴才复又抬手,按响了门铃。


如同铃声一样,门铃按了三次也没人回应。


时宴皱眉,转身朝电梯走去。


中午的阳光稀稀疏疏地透过窗帘洒到床上,在纯白的床单上透出斑驳的阴影。


郑书意出了一身冷汗,浸湿了衣服,黏在身上,很不舒服,以至于她迷迷糊糊地醒来时,心情很不好。


同时耳边有铃声在想,她烦躁地“啧”了一声,推开枕头,伸手去摸手机。


手机没摸到,却摸到一处温热。


郑书意慢慢睁眼睛,一侧头,时宴的脸就在她床边。


以及,她的手正摸着他的手腕。


“你……怎么进来了?”


时宴垂眼看她的手指,转而握住她的手,塞进被子里。


“我要是不回来,你是打算一个人自生自灭?”


或许是吃了药,头昏昏沉沉的,郑书意懵了许久,才反应过来现状。


虽然他说的话不太好听,但他好像是知道她病了,专门回来看她的。


郑书意没说话,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连眼睛也雾蒙蒙的,就那么盯着他,却少了平日里的生气。


时宴心里莫名揪了一下,像是叹气一般,沉沉问道:“怎么了?”


人生病的时候总是特别脆弱,这个道理亘古不变。


在她疼得抓着枕头又锤又啃的时候,无人在身旁。


那种矫情便很容易被无限放大,让人感觉像是被世界抛弃了一样。


这会儿他的出现,让郑书意忍不住想抓住那股安全感。


没有多余的思绪能够给她去思考其他的。


只是——


“我疼……”


郑书意捂住被子,气若游丝地说完,才发现自己声音怎么变这样了。


其实也没那么疼的。


但她偏偏就摆出了一副得了绝症的样子。


“哪儿疼?”


时宴问。


郑书意哑着嗓子说:“哪儿都疼。”


时宴:“……”


时宴慢慢直起了腰,嘴角抿起不耐的弧度。


似乎是看破了她的演技。


郑书意感觉有些尴尬,连忙说:“其实也没那么痛,你哄我两句就好了。”


时宴垂眼,打量了她一圈。


“怎么哄?”


“你就说……”郑书意想了一下,“就说怎么还没上天,就看见仙女了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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