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掉个人主项200米蝶泳后,接受采访的张雨霏却一直挂着笑容。
在2023年全国游泳锦标赛的第四个比赛日,张雨霏以0.02秒之差不敌陈露颖,获得女子200米蝶泳银牌。
在过去一年的世界大赛中,只要是张雨霏参加的200米蝶泳比赛,就没让冠军旁落,上一次丢金还是去年6月的游泳世锦赛;而在国内大赛,张雨霏上次输掉该项目更是要追溯到2019年9月的全国游泳锦标赛。
但和去年世锦赛失利时直言“压力很大”不同,这一次的丢金后,却很难看到张雨霏身上有太多沮丧:“这一年我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自己,也收获了不一样的心态,我学会了输。”
虽然输了比赛,但张雨霏感觉收获满满。
最艰难的一次赛程
比赛结束后一个小时,济南奥体中心游泳馆的放松池空空如也,只剩张雨霏一个人“包场”放松。
早在上午预赛阶段,张雨霏就感慨:“这可能是有史以来赛程最艰难的一次。”
之所以有这样的感慨,是因为刚刚游完200米蝶泳预赛的张雨霏,甚至没有回到更衣室,在放松池简单游了两圈后,便参加了男女4×100米混合泳接力的比赛。
“真的是5分钟的休息时间都不到,所以接力的时候我也跟队友们说,‘大哥多带带我,你们多用点力气’。”张雨霏笑着说。
晚上的决赛稍好一些,女子200米蝶泳与男女4×100米混合泳接力间隔了一个男子1500米快组决赛和两个颁奖仪式,但张雨霏依然是走下领奖台后便把泳帽戴上。
相比赛程上的压力,身体上的不适似乎才是更加艰难的部分。
决赛结束后,张雨霏说:“看过这场比赛,大家可能会说张雨霏输了,但他们并不知道前因后果。”
“从世界杯回来以后,我其实是想要把自己的思想从主项中解放掉,所以这一个月没有游蝶泳。再加上我尝试了新的训练模式后,目前还处于不稳定的阶段。最重要的是前一段时间得了流感,两周没有下水。”
预赛的采访中张雨霏还透露,自己最近出现了过敏,身上起了疹子。
KPI已经完成
对于张雨霏来说,本次全国游泳锦标赛的目的更多是以赛代练,“其实我今年的KPI已经完成了,所以这次参赛成绩没那么重要,主要以训练为主。”
过去一年,是张雨霏参加大赛最多的一年——3月春季游泳锦标赛、5月全国游泳冠军赛、7月福冈世锦赛、8月成都大运会、9月杭州亚运会、10月三站游泳世界杯。
下半年连轴转的比赛,让张雨霏都觉得有些麻木。
“后来也跟崔登荣教练交流过,他就是想锻炼我们持续比赛的能力,就为了让我们麻木。”谈及高频参赛的原因,张雨霏解释道,“每次大赛我都是十几枪的比,就是想模拟巴黎奥运会的比赛节奏,只有这样我才知道如何调整自己。”
面对“是否摸索出一套经验”的问题时,张雨霏笑着说:“肯定有,(今年)60多枪不是白打的。”
张雨霏在领奖台上比心。
事实上,从10月底连续参加完三站游泳世界杯赛事后,张雨霏和覃海洋便进入休整状态,并没有为本次全国游泳锦标赛做太多准备。
类似的状况也出现在许多已经成名的运动员身上,比如主项仰泳的徐嘉余报名了自由泳项目,主项蛙泳的唐钱婷和闫子贝报名了混合泳项目,这既是一种训练也是一种调整。
如此一来,展露锋芒的往往是年轻运动员,力压张雨霏夺冠的陈露颖便是最好的代表。
作为一位2006年出生的小将,年初的几场200米蝶泳比赛,她的成绩还在2分15秒开外,但11月的学青会上,陈露颖以2分08秒08的成绩夺冠,大幅刷新个人PB。
而在以2分08秒36的成绩夺得冠军后,陈露颖表示自己也不敢相信:“我当时以为自己看错了,雨霏姐一直都是我的偶像。能与她一起站上领奖台,我真的特别开心。”
张雨霏说,自己在国外比赛不会输。
“我学会了输”
作为张雨霏又爱又恨的项目,她在200米蝶泳上拥有绝对的统治力。甚至杭州亚运会前,张雨霏立下Flag:“只要我游出自己的成绩,就没有人能赢得了我。”
但如今时隔四年再次输掉国内比赛,张雨霏反而没有太在意:“可能对一些‘成绩粉’来说,他们会觉得一个奥运冠军怎么在自己的主项上输了。我只能说,让他们说去,反正至少国际比赛中我从来没有比得不好。”
这个略显洒脱的回答背后,是张雨霏的自我剖析:“这一年我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自己,也收获了不一样的心态,我学会了输。”
张雨霏口中不一样的自己,是发现自己不仅能在亚运会、世界杯这样的顶级赛事连轴转,还能继续保持高水平的竞技,“我发现原来我这么厉害。”
而收获的心态,则是张雨霏学会了如何面对输赢,“以前在200米蝶泳比赛前,我就在想自己能不能拿到第一名,这种状态跟之前叶诗文很像,我们很害怕输,更害怕被大家看到输。”
早在3月的全国春季锦标赛,张雨霏就曾向名将吴鹏探讨过这个话题,吴鹏在采访中也给出过答案,但如何自洽,显然是一个自我探索的过程。
如今,张雨霏似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答案:“我后来想明白了,只有1个人会赢,剩下的7个人总要学会输,只要输得有价值就可以。2分08秒38虽然和冠军差了0.02秒,但这个成绩对于我的训练状态已经是很不错的成绩了。”
的确,过去一年,张雨霏总会在颁奖台上保持着“整花活”的习惯——成都大运会,张雨霏每次站上领奖台,身上的熊猫挂件都各不相同;杭州亚运会,站在领奖台上的张雨霏总有不同的装扮和配饰;即便是不算重要的全国游泳锦标赛,张雨霏也承诺每场比赛结束后,都会为粉丝准备不同的礼物……
这些与成绩无关的细节似乎都在佐证,她眼中的不只是输赢。
“输了我也不会辩解什么,输了就是输了。但你放心,国际比赛的张雨霏不会输。”说完这段话的张雨霏,笑着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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